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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揭開調查局監聽電話的運作真相實地採訪調查局機密地帶的監聽機房 獨家揭開調查局監聽電話的運作真相 文／陳建勳‧楊立傑 電話監聽，曾經是許多黨外人士都有過的親身經歷，也曾經是 政治鬥爭時，被政客拿來相互指責對方的工具，而到了近來的 掃黑熱潮，電話監聽在其中也扮演重要角色，在劉邦友官邸血 案發生後，檢、警、情治單位全力偵辦之餘，四十多線被檢警 單位列入的重要電話，也全部開始進行監聽的工作。然而，電 話監聽究竟在何處進行？如何進行？總是蒙上一層神秘的煙幕 。 監聽不受區域限制在調查局本部科技大樓的地下室，及同幢大樓三樓的一個大房 間，是個管制森嚴的重地，平常申請參觀調查局的各種科技鑑 識的團體很多，可是，這兩處卻是謝絕參觀的地方。在這裡， ＡＭＰＳ及ＧＳＭ的行動電話，由十五個電信行動電話機房各 拉了一對Ｔ１專線，連接到電腦操控的錄音系統上，地下室能 夠對全國以○九○開頭的所有行動電話，於必要時進行監聽， 而在三樓的房間內，則可以對○九二開頭的行動電話實施監聽 ，所有的監聽都不會受到地區範圍的限制。 在地下室，一進門的左側房間，許多台電腦排列在桌上，電腦 螢幕上顯示著幾支行動電話的即時通訊狀況，幾位來自憲、警 、調等不同單位的人員，注視著螢幕上的通話情形，透過耳機 或外接喇叭，正進行著現場監聽的工作。實際負責調查局監聽 工作的一位科長表示，所謂的現場監聽，就是對於較重大緊急 而需爭取時效的案件，各單位可以派員進行現場監聽。有時候 類似擄人勒贖案件，在現場監聽得到歹徒已經開始行動的訊息 時，監聽人員就可以立即通知他的所屬單位，進行逮捕工作。 在現場監聽房隔壁的狹長機房內，由電腦操控的錄音系統正自 動運轉當中，這些錄音設備的錄音座部分是國外進口，但機器 其他部分，包括組裝則都是在國內完成，每一台錄音機都有上 下兩個卡匣，統一以一卷一百二十分鐘的錄音帶錄製，而當第 一個卡匣錄完以後，會跳錄進第二個卡匣，監控人員則隨時注 意著將錄完的錄音帶抽出，換置新的錄音帶。可以看見，在每 一台錄音機的面板上，都有數字顯示錄音狀況，而有部分機器 有燈號閃亮著，則表示被監聽的電話正在通話當中。機房外坐 著幾位技術組的人員，主要負責設備的維修。 重大案件協助追蹤而在三樓的房間，除了也有相同的錄音機房以外，主要還有包 裝組，負責監聽錄音帶的下帶整理、貼標籤、發文手續等等， 在每天下午四點半左右，一份份監聽錄音帶就包裝好放在這個 房間進門的櫃台上，等著各單位的人員來領取，每天所包裝好 而待領的，都是前一天的監聽內容。 在調查局本部對全國行動電話的監聽，就以這兩處重地，三個 小組的人員（上線作業組、技術組、包裝組），執行任務，而 且各小組的人員都是固定而獨立作業，事實上，若僅就調查局 所允許本刊之採訪範圍進行觀察，這個一直被外界認為神秘不 已的電子監聽單位，在實際執行上反而僅類似一般工廠的生產 線──錄音、包裝、提領，如此重複進行。 而在調查局本部之外，在全省各縣市，調查局設有二十五個調 查處、站的通訊監察作業組，總共自中華電信公司拉了三○七 五對的專線，並且設有自動錄音控制系統，能夠對市區一般電 話進行監聽工作。因此，過去調查局人員在電信局機房內所進 行的電子監聽，已有部分移往地區的調查處站進行，若是調查 處站的專線不夠用時，才會再到電信局的機房去進行監聽。 除了監聽之外，追蹤通訊來源也是電子監聽單位可以作的，不 過還是要透過電信局的機房進行協助，但由於通訊追蹤也越過 好幾個機房，甚至跨縣市，因此，目前調查局的態度是對真正 的重大案件，才協助進行追蹤。 整個調查局自一九九三年七月起，便正式執行國內犯罪案件的 通訊監察業務，所有司法警察單位，包含憲、警、調等單位的 電子監聽，全部納入調查局的統籌，據瞭解，申請監聽的各個 單位中，警方就佔了至少六十五％以上，其次是調查局本身大 約佔了三十％左右，而憲兵有不到五％的比例，其他單位的所 佔比例極少，至於更高層的情治單位，有其本身的管道。 利用監聽偵破刑案而透過電話監聽，近年來在煙毒、槍枝走私、重大兇殺命案、 恐嚇勒贖、賄選及貪瀆案上，都曾經有因監聽順利偵破的案例 。在這些案子當中，特別在查察賄選這一方面，監聽曾有過廣 泛的利用，據指出，法務部一直在推動讓監聽能夠合法化的「 通訊監察法」，在立法院至今未能完成立法，主要並非來自於 反對黨對監聽的質疑，反而由於部分國民黨的立委，他們因為 擔心綁樁管道在通訊監察法合法以後，會被監聽得很厲害，因 此反對法案通過。而事實上，調查局內部人士指出，調查局在 統籌進行電子監聽的這幾年中，也是查察賄選的那一段時間， 監聽案件數量有明顯的增加。 然而，雖然調查局本身人員都覺得監聽工作沒有什麼神秘，而 且他們對外界也都不斷強調自己絕對是依法照章行事，但由於 過去國內民眾不管親身經歷或道聽途說，對情治單位的監聽實 在留下太多不良印象，再加上監聽執行單位由於考慮本身工作 若曝光過度，可能會使監聽的效果大打折扣，因而幾乎從未曝 光，就使得電子監聽單位一直無法擺脫「秘密任務」的影子， 而且質疑不斷。 實際執行監聽工作的人士表示，「外面」有些人老是會以為， 進行監聽就會經常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私人隱私」， 但事實上，他們的工作充其量祇是服務性質，有關錄音帶內容 的判讀，那是各申請單位的事，而且錄音不同於錄影，要找一 段「精采的」監聽錄音對話來聽，「哪有人有這種閒功夫。」 因此，有很多時候，他們甚至是收到其他單位破案後所寄來的 感謝狀，他們才知道已經因為他們所做的監聽錄音帶，而協助 破了案。 事實上，外界對監聽還有不少質疑。民間曾傳聞利用障礙台一 一二測試，當市區電話在可通話的情況下，如果撥電信局一一 二，而電腦表示電話故障，就表示電話已被監聽，也曾有許多 立委使用這個方法測試以後，懷疑自己被監聽而紛紛透過管道 要查明詳情。但調查局的說法是：當調查局派員會同電信人員 一再測試以後，發現有許多民眾所用的話機因為購自市面，規 格與電信單位的標準話機不同，障礙台一一二無法有效偵測， 就產生誤判的情形。 監聽法制化解疑慮也有民眾覺得，自家的住家電話線常發現被裝置錄音機監聽， 調查局則表示，一般民眾所發現的監聽器材應該是徵信社所私 接的，在調查局所全力推動的「通訊監察法」草案當中，這類 行為在未來立法後可以處予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或者也有許多民眾，當家裡的電話聲忽然減弱、或產生沙沙聲 、或同時可以聽到他人通話聲音時，就懷疑被監聽。但調查局 的解釋是，電話聲突然減弱或產生雜聲，可能是電纜或電話線 外皮破裂、接線盒滲水絕緣不良或使用不良話機而導致，而同 時聽到他人聲音，則是因為相靠近的兩組電話訊號互相感應所 致。 對於電話監聽，調查局一直對「通訊監察法」的過關，有相當 的關注，主管這一方面的調查局六處處長黃義和表示，「通訊 監察法」在精神上是更透明化，而且對於進行監聽工作的人員 ，約束得也更加嚴格，對化解過去外界對監聽的質疑，會更有 法制化的依據。 監聽猶如兩面刃不過，調查局對這項法案的態度，社會各界可能還是會有不同 意見，而最終也還是得看立法委員們能否接受。然而，就監聽 作業的實際執行上，在目前國內電信市場即將開放民營，而且 各種通訊科技日新月異的發展情況下，監聽工作未來如果仍要 繼續在國內犯罪案件的預防與偵辦上，成為一項利器，軟硬體 監察系統的擴充問題，實不亞於法案的通過問題。例如，目前 已普遍在社會流行的電腦網路，在網際犯罪問題已經在先進國 家進行立法或修法的研討時，調查局在這一方面就還趕不上進 度。 所有防治犯罪的工具都有兩面刃，它可以打擊犯罪，但一不留 心也經常會有侵犯人權之嫌，電話監聽在過去總是被人以有色 眼鏡視之，而在目前全國性的掃黑熱潮中，電話監聽又被人認 為是並無不可的偵防工具，事實上，機器都是操縱在人的手中 ，好與壞，還是掌握在主事者的態度的。 .